如今馬上是年過半百之人,從20來歲的時候,就開始迷戀起瞭搞收藏。那時候在農村一個月就賺一兩百塊錢,沒有實力像那些真正的收藏傢那樣大手筆的進行投資。
那時候正是收藏的黃金年代,相信很多人都聽到過一個傳說,隻要你能收集到一張80版的猴票,轉手就能賣個幾十萬。要知道,那是一個萬元戶能在這片土地上稱王稱霸的年代,幾十萬相當於現在的幾千萬瞭。可惜,一直到現在,也無緣目睹一下真正的實物猴票。
舍不得花太多的錢搞收藏,隻能是通過別的渠道去獲取,替別人跑腿,或者是用自己的東西進行交換。
那個年代是信件的高光時期,集郵也成為我們這些窮屌絲最省錢的一種方式瞭。
那陣都是郵差騎著綠色的郵政自行車往各個鄉鎮送信件,統一放在隊長傢裡,然後每天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,隊長用大喇叭裡面通知都有誰傢的信件。
隻要有時間,我就會提前去那看看信件上有沒有什麼特殊的郵票,如果有,我就會在那等著,來人取信時和人傢商量能不能給我。
離我傢幾公裡遠的山上有個寺廟,那年(郵戳上顯示是1987年6月)從臺灣往寺廟郵寄瞭一封信件,上面四張臺灣郵票瞬間就吸引瞭我。
為瞭得到這四張郵票,我在隊長傢等瞭足足三個小時,天都黑瞭也沒人來取。隊長說讓我回傢,今天看這樣子是不可能來取瞭,等明天再來看看。
我一聽,連忙搖頭,明天的變數太大瞭,等人傢把信取走,寺廟裡那麼多人,我上哪裡找去啊!
我跑回傢裡將自行車騎來,決定親自將信件給寺廟送去。
那天下著雨,而且那時候都是土路,路上泥濘不堪,怕把信件弄濕,用塑料佈將它仔細包好,揣進懷裡,然後身上又披塊塑料佈就出發瞭。
幾公裡的路,天上下著雨,路又不好走,那時根本沒有路燈,我帶著一個破手電筒,很多地方根本沒法騎行,隻能下來推著走。
走瞭大約一個來小時,終於到瞭。找到一位寺廟裡的師父,將信件交給他,然後說明來意,本以為會費一番口舌,沒想到師父隻是猶豫瞭一下,就替信件主人做主將郵票剪下送給我。
說心裡話,得到這四枚郵票,我足足高興瞭一個多月。
那時候就是幻想著能夠像小說裡說的那樣,有一天無意中撿個漏,掙個幾萬塊錢(這個想法相當於今天的做夢出門撿個幾百萬一樣),那樣父母就不用每天起早貪黑這麼辛苦瞭。一直到現在,這個夢想也沒有能實現。
除瞭集郵,和我一個年代的人應該有不少收藏過毛主席紀念章的吧?
我當初也收藏瞭一些。說實話,那時就是一個農村的愣頭青,根本沒有哪怕一丁點的收藏經驗,就純粹是一種愛好。剛初中畢業,被父母送到飯店做學徒,每個月40塊錢的工資,店裡有個改刀的男人,沒事時也喜歡搞點收藏。
我倆差瞭十幾歲,在他的眼裡,我就是和一個傻子一樣。
那天他神秘的拿出來一枚毛主席紀念章,說這是用他一個月工資買來的(當時他一個月工資二百元)。
那時候二百元夠一大傢子人一個月的生活費瞭,如果省點,花兩個月也不是問題。我被他忽悠的心裡像長草似的,就想把這枚像章弄到手。
那個改刀的足足吊瞭我十幾天的胃口,在我軟磨硬泡之下,用我四個月的工資(總共160元),外加四枚郵票、替他打掃三個月的廚房衛生,才將這枚主席像章換到手。
現在想想這些事,感覺真是好笑。那時候費勁千辛萬苦、舍不得吃舍不得喝,換回來的藏品,到現在根本沒人要。
也許,像我這樣的傻子都是被那些頂級的玩傢忽悠瞭,收藏界就是那麼回事,忽悠成功瞭,路邊的鵝卵石也能賣個天價。而現在的年輕人玩這些的幾乎沒有瞭,也就沒有瞭接盤俠,忽悠不動瞭,自然而然的價格就下來瞭,甚至徹底變成一堆廢品。幸虧那些年我沒有往裡投資多少錢,大部分都是不花錢得來的或者是用東西和人換的,這也註定我的藏品不可能有值錢的東西。
最後,我用我自己的親身經歷奉勸那些想玩收藏的朋友們,時代不同瞭,在不耽誤工作和學習、且不需要投資多少錢的情況下,可以當成業餘愛好玩一玩,但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欲望,切莫做瞭人傢眼中的冤大頭與接盤俠!